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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277

                驚蟄的戴勝
       時至驚蟄，雖未聞春雷乍動，但已有蟄蟲蘇醒，萬物生機盎然。

驚蟄“一候桃始華”，就想到去年春上最早在師范院子看到的山桃花，不知今年還是不是依舊早開。

我惦記著去了師范校園，發現來晚了：有一株山桃已滿樹花開，有兩株花朵初放，大部分花蕾簇簇。


       在路經的綠籬叢中，發現雀舌黃楊也在開花，細密碎小，鵝黃斑斑。

       確實是驚蟄了，草地上、樹木下，烏鶇、白頰噪鹛、黑尾蠟嘴雀、喜鵲都在忙碌著覓食，冬天蟄伏的蟲子應該已迫不及待地鉆出了地面。不過，早醒的蟲子可能還沒吃上一口今年的春芽嫩葉，就被飛鳥先大快朵頤了。





       前面講已有蟄蟲蘇醒，是因為二月二龍頭節那天，在尋找4葉車軸草時，我已發現了一只甘薯羽蛾在慢騰騰地撲騰復飛，這是一種隱蔽擬態昆蟲，不細看，和枯干的草莖一樣，根本發現不了。我當時沒有報道，就想捱到今天驚蟄節氣再記錄。
       現在，在這些鳥兒見到我走近一點也不驚慌、面對著我毫不提防地進食時，我居高臨下地告訴它們不必炫耀：在幾天前我就發現昆蟲復蘇了，像這種甘薯羽蛾，隱蔽得像枯草，雖說你們飛鳥視力好，但發現捕捉它也不容易。
       我打擊或者說嫉妒完這些鳥兒，油然想到：這幾天，我就像兒時過年時，去四鄰八舍拜年獲得了一塊奶油糖，然后藏在口袋，不時攥在手心，等待有同伴炫弄酒心巧克力時，我能稚氣驕傲地說“我有奶油糖”。

       與難以接受領鵂鹠吃白頭鵯不同，看飛鳥吃蟲是一種愉悅的心情。我驚訝地看到：烏鶇和白頰噪鹛還很興奮，它們取食時，先要稍微跳起來，然后再用力撲下去啄擊地上的食物，像小孩子游泳“扎猛子〞的姿勢一般。

       然后，我就突然望見一只戴勝鳥也在青黃斑剝的草地上覓食，欣賞了好一陣，才又發現還有一只在另一邊覓食。可以說，如果不是驚蟄之日不是我的目光總在注意飛鳥今天會不會都在地上覓蟲，不是它們背部羽毛黑白分明，我就錯過了這兩只戴勝。我以前邂逅過匆匆棲立樹枝匆匆飛離的戴勝，也遇見在草地上左顧右盼覓食的，但都是孤單的一只，今天幸運地邂逅了一雙戴勝鳥，而且停留甚久。
       但欣喜沒多久，我就轉為沮喪——告別戴勝，往前走，我看到校園里那棵高大的構樹都挖掉了，只有空蕩蕩的平整好的土地。我曾經認為這棵樹可以與昆明翠湖的那棵水岸構樹相媲美，她可以告訴學子們“構桃樹也可以長成參天大樹”。她應該是這個校園樹齡最長的一棵樹，2000年建設校園前可能就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然后，我也想起我拍的最好看的戴勝照片，就是去年夏天果實紅艷時，一只戴勝棲在這樹的枝椏上。


       那棵長在烏桕樹下置石石縫的小烏桕樹沒了，這棵高大茂密的構桃樹也沒了，前一棵或許是喜歡的人挖去制作盆景，但這一棵是真的沒了。那兩只戴勝鳥，還有很多鳥的“夏天的果園”被砍伐了，我相信戴勝鳥剛才是向我傾訴委屈，久久沒有飛走。
       但是，即使我剛才知道構桃大樹沒了，我也只能無奈無語，安慰小鳥們：空蕩蕩的土地上會再種上樹木。

可是，一棵構樹，長成參天大樹，長成飛鳥的果園，需要多久？

       按照2007年秋季校園投入使用計，已有17屆畢業生，那些紛繁的大樹下曾經的記憶，那些不叫鄉愁叫青春惆悵的一年一樹的紅彤彤的聚花果，就此殞落了……

也許，戴勝鳥是在告別我，它們將去遠方重新尋找詩意的大樹、飛鳥的果園。